207章、天荒地老[1/2页]

    我还没睡醒，便听到有人叩门。睁眼一看，啊！七点了，干吗我全听不到闹钟响过啊？这刻整个人活像过多的灵魂走进身体里，又慌张又清醒。打开房门，小东一身帅极了的衣服，杏色三个骨裤，结实中透着光泽的毛毛小腿，也没穿袜子，只套上对白边浅杏色的帆布鞋，一件被胸膛撑得绷紧的白色背心，套上幼条红格子，没扣上的衬衫，手里提着一只运动袋，精神奕奕、清清爽爽的走进来。突然两眼瞪圆：“敏！干吗？你不是不舒服吧？”

    我摇摇头，只睡了二小时左右，怎会睡的饱？床也赶不上收拾，捎了毛巾等等，一面走一面说：“给我十五分钟！来的及麽？”

    “快去！快去”小东笑着说。

    刚回来，小东竟然替我收拾好床?。我赶紧换上衣服，小东催促着：“敏。除了钱包、身份证、摄影机，你甚麽也不用带，我们早出晚返吧了！”

    第一次跟小东整日在一起，我还不晓得他到底带我往哪儿去？

    “到澳门去，看今晚的中秋节国际烟花比赛。好麽？”

    我愣了愣，干吗小东跟杰一样，带我看烟花啊？两人刚到步，小东便带我到宾馆去，觉得有点像跟小东开房幽会似的，看着接待员离开房间，才说：“小东。你不是说只玩一天，干吗要租住宾馆啊？”

    小东放下运动袋，搂着我说：“敏啊。澳门地方不大，我们只走些你有兴趣拍照的地方，黄昏可以回来休息一会儿，吃晚饭後，才看烟花嘛！敏。我们都亲热过了，干吗害羞？”

    “小……小东。我总觉得我俩这样……很对不起杰……”

    小东一把搂着我在怀里，说：“我占了你甚麽便宜？你说！”

    落在小东温暖的胸膛上，我似乎想睡去。想了想，自己既不是女生，确实没甚麽便宜让小东检去，更何况我的第一次也不是给了杰。

    小东看我二不愣的，轻轻吻在我前额上：“敏。同志的好处就是你可以跟不同的男生一起，看看谁最爱你，或者你最爱谁，才作决定。你得给我机会，除非……你根本从没喜欢过我……敏。只不过还有几个月时间，你可以抉择了。原谅我爱上了你，我也不想做第三者，可是你实在让我憋不住了，我要让你晓得我有多爱你呢……”

    想起小东不惜一切，考进香大来接近我，我真是无话可说。小东两臂一紧，轻轻吻在我唇上，又说：“杰跟我是公平地取悦你，就算杰发现了又怎麽样？方洋那次不是说好了麽？他也不能阻止我追你啊！最後还是你自己挑。敏，别再想这些，开开心心的跟我玩一天，好麽？我还是第一次整天有你在我身旁……”

    小东忍不住又再吻下来。他的温暖从我前额透进脑袋里似的，阵阵的睡意，几乎倒在小东怀抱里，享受他对我的亲吻、爱意。

    “别吻了……我舒服的想睡了……”

    他哈哈地笑着，说：“来！你觉得舒服，我吻着你，让你睡一会儿吧！”

    “不！难道你带我来这儿睡觉麽？我们走吧！”

    “好。先到大三巴，再到城墙、跑台走一趟，你可以练习你摄影技术了。”

    小东跳皮却又成熟的感觉，使我感到他与别不同，而且在舍堂里，全仗跟他倾诉，让他明白我对情?j的挣扎，也没怪责我，忍不住向小东说声谢谢。小东笑的开怀，抓着我手，替我背了摄影背囊，便往澳门大街小巷逛游。二人虽然缺乏了点热恋的感情，可是跟着性格开朗、好动的他，我准会笑逐颜开。一面吃街头食品，一面闲谈，小东一举手一投足，很有男子气慨、男生的自信，这股无形的力量也充满了我的心似的，觉得很快乐，有时候内心也想学学他的举动。或者我内心真的崇拜他。只有崇拜一个人，才会有冲动要学他的一切。

    澳门确实一点也不像香港，很有它自己的城??特色，尤其是它带着点点欧陆风味，小巷里却又有点像香港五六十年代的影子，忍不住便开始拍摄。其间，看到有位佝偻伯伯，两手抱着一包炭，走过一条小路。我突然心里一抖，感到这个画面一阵悲凉、震撼而写实，赶紧抓拍了好几帧照片。小东看到，微笑着说：“干吗偷拍老人家？”

    “不是啊！学摄影就是看到好的便拍，我多拍些，将来参加摄影比赛也有个题材嘛！”

    “那你起个名儿来听听。”

    “三十多块的一生。”

    “甚麽？”小东瞪圆眼睛，不明所以。

    这伯伯抱着一包炭，踽踽蹒跚在小路上，我心里有点担心，他是用来了结自己的一生。一包炭只不过三十多块吧了，心里早已有了这个概念便拍下来。小东听了我解释，没好气地摇头，轻轻拍了拍我，说：“敏。干吗你想的这麽灰暗？或者老伯伯是跟家人或者儿孙共享天伦呢！”

    对！我从小就改不了这思想，甚麽事也先往坏的方向想去。小东偷偷吻了我一下：“敏。我要你快乐！来，再拍其他的，摄影也可以带给人欢乐嘛！”

    我还是有点担心，推了推小东，往那老伯走的方向赶去。小东本来比我高，跑的又快，瞬间便跑到老伯伯身旁。看到那老伯伯不住向小东道谢，小东已经替他拿过炭包。两人一直跟着老人走，突然在纵向的另一条小巷里，走出个四十岁的中年人，看到小东拿着炭包，有点唠叨地向老伯伯说：“爸。你别再替我买了，我只不过把要买的东西，一次过写下来才买……嘿……你一把年纪，干吗不在家休息，还到处走。你晓得你不在家，我就担心起来……”

    那中年人尴尬地向小东道谢，两手拿过炭包，老伯伯也没多言，脸上经年的人生阅历，早已对一切都看淡了，只想过着充实的每一天。他转过身来，莞尔着，也不晓得他究竟听不听到儿子的说话，向我们道谢了，便扶着那中年人一起走进那小巷里。

    小东转过来向我笑了笑：“敏。对吧！你太多心了。不过你……”

    看到小东白色的背心上，染了些黑炭，我不晓得为什麽，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往他染黑了的背心上，替他拍着。小东眼见小巷里没人，两手拴着我腰，迅速地吻了我一下：“敏。你对我真好……温柔体贴的像个老婆替老公打点衣服……唔……”

    他又再迅速的吻了我嘴唇一下。我推了推他，白了他一眼，手指截向他胸膛，说：“那你自己来吧！”

    转身便离开。想不到小东跑过来，从後一手搂着我腰，被他亲了一下脸颊：“敏。你晓得……刚才看到那老伯伯……将来我老了，要是有你在我身旁有多好……”

    “咿。你胡扯甚麽。我不跟你说……”

    小东拉着我的手，正正经经的说：“敏。我们将来老了，又没儿女，我就只能拥着你在我身旁……”

    我怔怔看着他，想不到他真的双重性格，整个人突然感性起来，声音还微微透着点苦涩凄怆。难道他每每在抓紧演戏机会？可他一脸认真，两眼怔怔看着我，手臂一紧：“敏……你愿意跟我到老麽？”

    他眼珠抖动，在我脸上到处看似的。他这句话算是向我求婚？还是要我从今以後，只跟他一起？突然被他有点激动地拥在怀里：“敏……”

    这刻我也想哭出来，“多情自古伤离别”，谁晓得将来？我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甚麽？难道你老了，还会像这样子抱着我麽？大街小巷……有人看到啊！”

    我推了推他胸腹，腼腆的再说不出一句话，向着大街跑去，内心却满是甜蜜窝心的感觉。毕竟人老了，有多少人还能有个伴儿在身旁？这种天荒地老的爱情，现代男女的情爱里，大部份也只是谎言，就算不是谎言，也只是普通的一句说话吧了。在美国时，我也想过同性的恋爱，究竟能有多长情。人生的冬天，究竟会是怎样的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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