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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第二十九章窦光鼐严章弹权臣尹元长机断擒国舅(6)[1/2页]

    “没什么……”高恒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多少带点迷惘,转身抚了抚她几可委地的长,说道:“就这样吧——我到尹制台衙门,你在宅子里等我……”说罢挪脚便去了。

    在燕子矶雇驮轿赶到总督衙门,已是辰正时牌,空旷的衙门前几乎没有人。浓密的秋雨烟霾似的在寒冽的微风中荡来荡去,沿道南边海子里雨点洒落,水晕圈儿密密麻麻,秋风吹送,满池愁波涟漪。湿重的垂柳荡动着往下滴水,满地枯黄的落叶都浸在潦水之中……一派肃杀凄迷的秋境。

    高恒到门通名请见尹继善。这是他常来的衙门,门政戈什哈都认识,但却都换了新人,像是绿营兵的管带接防了督署衙门。见名刺上高恒官衔,也不敢怠慢,行了军礼,一直带到尹继善寻常处置公务的签押房,说道:“高大人,您在这稍候,我去通禀尹制台金制台。”说罢就转身,高恒却叫住了,问道:“怎么这衙门里这么寂静?原来的人都哪去了——跟个死庙差不多?”

    “大人问的话卑职不晓得。”那军官极客气地躬身回道:“卑职是太湖水师新调来的。只晓得奉命行事。”说罢去了。

    高恒满腹狐疑,在阔大的签押房里踱着步里外张望,何至于连端茶倒水的仆厮也不见个影儿。那一群钱粮刑名文案师爷书吏们都到哪里去了?仰着脸,只寻思不出道理。

    须臾,便见那军官淌着水带着一把雨伞进来,说道:“制台爷们在西花厅,请高大人过去,我给您带路。”高恒笑道:“不用了,就这么几步道儿,我熟得很。”那军官却道:“卑职不敢违令。”在他身后秉伞随行,直到花厅滴水檐前才退下。高恒笑嘻嘻进门,却见刘统勋父子也在,怔了一下,忙拱手团揖,说道:“延清公,世兄也在此,倒没想到的。老尹,老金,你们如今一个进军机处拜相,一个就要走马上任到羊城,正是威赫熏灼气焰旺火的时分,怎么衙门里弄得这么冷清?”说话间四人也都起身回礼,金?执手笑道:“就盼着你这财神来呢,刚才还说你,说曹,曹到。明孝陵墓的望楼坍了角儿,还有墓城、正殿,也都要彩绘丹圣,还有灵谷寺,还是康熙爷南巡时装的金,都剥落了。想从盐政上挪借两万两,等士绅们捐资的钱到了,立即奉还——这样,銮舆到南京这番热闹,就不用动藩库的银子了。”

    “盐政亏空刚填还完,你又要我剜肉了。”高恒笑嘻嘻地,目光扫视众人,说道:“到时候儿,尹公去了西安,你去广州,我难道找刘公要钱?盐务上的银子我是不敢动的。不过在扬州敲了几个阔老一笔,七万多银子,我都代打了收条,给你带来了。这是捐敬人名单,你们瞧着办吧。”说着又向几人点头致意,刘统勋面无笑容,刘塘躬身还礼,尹继善却是随和,将手一让,说道:“请坐——给高大人看茶!”

    “如今能在你们跟前当座上宾,是体面事罗!”高恒笑着接过丫头递的茶,又问:“好久没给您老太君请安了。如今身子骨儿还好?”尹继善语带双关说道:“无非进了军机处。宦场的事我比你看得开,上上下下都是寻常事——家母原有些犯痰喘,叶天士来,吃了两剂药也就罢了。”高恒道:“老太大吃过苦的人,身子内里弱,缓进缓补最好。”

    尹继善笑着点头称谢“惦记着了”,因又道:“你来得正是时候儿。一件是整顿盐务形,一件盐税帐目结算形,盈余盐捐到底有多少?从通州到德州一路运河,预备龙舟通过,拆修的银子是盐政上出的,共是拆了几座?用去多少?四川、河南、湖广、江西有的县盐价比官价便宜一成,有的甚至一成半,这里头的原因是什么。八爷给我个粗帐,因为皇上问起过我。我刚进军机处,答不上来,下次再问,仍是莫知所云,就不好交待了。”

    高恒早已料及这位新进军机大臣必然要过问盐政。从怀中抽出两本册子,一本递给尹继善,一本捧给刘统勋,说道:“这是各地盐运司局清理帐目的清单。我都派人核实过的,请二位中堂过目。阿桂、傅恒两位中堂,还有张衡臣老相,也都每人寄一份,户部存档给了三份——其中四百万两,是工部从盐政上借的;奉天修缮故宫、皇陵,借去二百万,遵化孝陵堪舆皇上寝陵购地,内币一时不凑手,也是挪借盐税银子——这笔帐我怕有借无还,只给了二十万。这都奏明在案的。这次整顿,一是原来混杂不堪的输赢帐,各司各库都理清了,盐务按例按律订了条例,二是各库走风漏雨或潮湿的,都重新补修了,三是查出十三个库斤两帐目不符,撤掉了他们差使赔偿,还有三个盗盐出售的库官,已交地方官收监勘问……”

    “没什么……”高恒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多少带点迷惘,转身抚了抚她几可委地的长,说道:“就这样吧——我到尹制台衙门,你在宅子里等我……”说罢挪脚便去了。

201.第二十九章窦光鼐严章弹权臣尹元长机断擒国舅(6)[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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