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十章(6)[1/2页]
“我还想听听于中堂补给芜湖道的事怎么安排。”福康安端坐不动,一脸假笑说道:“当时刘司寇被围在皇路集,我在曲阜代皇上祭礼,告急信传到我那里,江南大营驻兖州的营兵调了二百五十名,加上府衙、泗水县衙的衙役,还有我的亲从马弃,共是五百人。饷银是我借的,责任也是我的,所以也很关心。”
于敏中眼皮急速跳了一下:“什么?五百人,五万饷银?!”福康安脸上笑容不改,笑道:“是!怎么,多了么?”“多了。”于敏中这才留意到福康安神气不对,满脸的傲慢简直毫无掩饰。他当然知道福康安“圣眷优渥”,但他自己生性本就是个刚愎人,“守正不阿难为强曲”是乾隆给他的考语,福康安这样恃宠骄纵,不能向他委屈下气,因不紧不慢说道:“一百两银子是小康人家的一户家产,阵亡有功人员也只是这个数。你这样赏银,天山的随赫德,还有兆惠海兰察都照此办理,把圆明园卖掉也不够用。”
“就是要给征剿士兵一个小康,就是要按阵亡人员赏责!”福康安扬着脸垂着眼睑,满都是“‘就是’要顶你一下”的神韵,口气硬得像钉子,措词却不肯失礼:“于中堂,大军征剿与小队奔袭是不一样的。泗水县暴动鲁南鲁西震动,不但饥民,也有教匪四处煽风点火。我接报是‘四千暴众’,一夜奔袭到达,已有两万人围攻一那是人海!桑叉、菜刀、斧头、镰、铡、锄、镐举得树林一样!敌我众寡如此悬殊,不甩银子激励士兵用什么?我银子时就大喊‘按阵亡的例给赏银,冲到那个高台上去杀人!’老实说,我至今还有后怕,后怕许的银子少了呢!于中堂,万一扯旗放炮,各地白莲教香堂聚合起来,朝廷不知要耗几百万库银才能平息下去!”
众人此刻都听得目眩神摇一阵阵心悸,李侍尧想起刘墉在天街的活,和福康安说的印证,不禁叹道:“山东人真难惹。”“不错,‘坑灰未冷山东乱’千古名唱,岂可掉以轻心?”福康安道:“要人家卖命,就不能吝惜买命钱——这就是福康安的章程。”和?紧接着凑上一句,“福四爷处置得是,这事一是干得快,二是铲得净。不单是个军事,弥乱于初萌,剪暴于俄顷,化小银子省了大银子,有政治、有经济之道。”说罢,看一眼纪昀、于敏中,身子向后靠了靠,“国家在西部用兵,中原不能后院失火,这次去山东,除了泗水,其余的州府主要着意留心赈恤,看似费了,长远说是省了。”
“听来倒是惊心动魄的。”于敏中自嘲地一笑,“不过芜湖的银子还是照数给吧。不是我勒?趿哓模?们?胤教?嗔耍?阶浇蠹?庵夂蚨?偶本统倭耍?蕉?氖乱膊灰??梅缟?奏Γ?蟛还?切┟疵葱〕筇?宰髀遥?诤现?谀艹墒裁雌?颍坎坏?蕉??褂薪?鳌⒐笾荨⑸轿鳌⒑幽稀⒒幢保?哪瓴恢趺饧赴僬琢甘常炕噬先实履昴昝飧常?馊胱匀患跎伲?孟钣帜昴昙釉雒挥械酌挥型贰I洗渭?噬希?家庠偃?蛔桓娼耄?荒芤?瓿粤嗣?炅福?乙彩遣坏靡讯?!
朝廷开支浩大,这谁都知道。但福康安听着却左右不受用。谁“风声鹤唳”?又是什么“乌合之众”?惊心动魄还来个“倒是”!在在处处都似在说自己张大其辞哗众取宠,因冷笑道:“有些事坐在翰林院永远想不懂,坐在军机处也照样懵懂。寅吃卯粮我也晓得不好,那和大头兵们有什么干系?国库空了,老百姓穷极了,银子是谁吃了?该问问那些黑了心的墨吏!整顿不了吏治,民不聊生国将不国,恐怕相公们难辞其咎。财库匮乏,扫一扫外省督抚们的库缝儿只怕也就够了。随赫德跟随家父练兵多年,不才也和他十分相熟,他不是个说假话的人,请二位中堂留意。”说着看表起身端茶一饮,“家父卧病沉疴,侍奉汤药不敢久废,少陪了。”向众人团抱一揖,拿起脚便走。和?见众人尴尬坐着,一笑起身道:“我代崇如大人送送。”便随出来,已见福康安站在东院门,挺立着喊:“胡克敬,给我备马!”一回身又对和?道:“不敢劳动相送,两个相爷在上头,你还回去陪他们!”说着,胡克敬已牵着马出来,便往外走。
“我还想听听于中堂补给芜湖道的事怎么安排。”福康安端坐不动,一脸假笑说道:“当时刘司寇被围在皇路集,我在曲阜代皇上祭礼,告急信传到我那里,江南大营驻兖州的营兵调了二百五十名,加上府衙、泗水县衙的衙役,还有我的亲从马弃,共是五百人。饷银是我借的,责任也是我的,所以也很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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