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二十章吴省钦欺友戏姗姗福康安豪奢周公庙(6)[1/2页]
说话间一阵肉香随微风荡进房里,刘保琪这才想起没有吃午饭,勾起馋虫来觉得有点饿,敬朝阁是极有眼神的,起身回房取了一个油纸包儿来,抖开来了却是一大包五香牛肉,笑道:“福四爷在这,伙房自然先尽着他供应,不知什么时辰才轮到咱们吃饭呢!这是中午我留下晚上夜宵的。来,刘学台,打量您也饿了,我们先吃!”
刘保琪笑道:“你倒想得周到。”一边拈一片口里嚼着,听外头鼓角号音响起,满地脚步泥水声杂沓传来,似乎有无数人都在小跑,又道:“这必是福四爷驾临了,可怜了洛阳令,雨地里跟着,不知又淋又冻的什么光景呢!”丁伯熙道:“岂止是洛阳令,开封城的藩臬二司、各衙门都司道监今儿都陪着呢!方才我出去转悠,见个官儿打着个雨伞站在周公庙门口,可怜兮兮的冻得鼻涕涎水、红头萝卜似的在风地里,一问原来是我们的父母官,洛阳知府李修德!平日也是出警入跸威风八面的,这会子连个戈什哈也不如!”刘保琪口中嚼肉,品味着他的话,说道:“嗅着院里煮的也是牛肉,伙房里这肉也蛮好的,是不够用么?”
“哪里!”丁伯熙笑道,“我们这吃的是洛阳牛,现在外头锅里煮的南阳牛,早就从邓县赶的黄牛,赶到南阳再赶到洛阳。今天现宰现吃,专吃牛肩胛那块筋,牛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这会子洛阳最好的厨子都在西棚底下翻腾这肉,你闻闻那味道一样么?”
众人听了不禁都暗自咋舌,用鼻子嗅时,除了肉桂茴香大料川椒这般寻常香味,还有一种似菊非菊若兰非兰的清香,就不知是下的什么作料了,久闻福康安豪奢,今日就此一件小事已见一斑,刘保琪不禁叹息,说道:“我辈措大酸丁,坐十年冷板凳吃三年冷猪头肉就暗自得意。这么一比,多少英雄意气也都消于无形了。”因要小解,出来入厕回来,路过西棚,心里好奇,便悄没声站在棚角看那厨子操作,但见翻花大滚的肉锅里大包小包的作料都在“随波逐流”。三个年轻人像是徒弟,手里握着铁齿挠钩不停地翻肉,用勺子撇舀汤锅边泛起的白沫,俱都是短裤赤膊打扮。一个年长的师傅叼着烟袋立在锅台边看火候,唱歌似的指挥:
“加炭火!”
“是——退柴加炭!”守在火口的伙计忙答。
“对橘皮荔枝水!”
“是——对料水??
“加羊骨髓汤!”
“是!加高汤??
“焖火!”
……正折腾得热闹,曹嘉禾跑来,气喘吁吁道:“决!大帅闻到香味了……要赏军爷们吃牛排牛尾巴!高师傅,快着些!”那师傅见他,换转笑脸,说道:“曹爷!您老明鉴,这是要火候的……单用慢火,肉就烂糜了,要爽口还得要脆,到口里品出一百种香味,才是咱西关高家的活儿——”曹嘉禾急得就地打磨旋儿,打断了他的话道:“大帅叫上肉,谁敢驳他的回?再有两袋烟肉不出锅,你自个上去说!”说罢跑了。高师傅便命:“加半勺子硝!”
他吩咐了,却没人答应。半晌,一个小伙子苦着脸道:“爹,硝……硝包儿道儿上雨水泡化了……我想着未必使得上,就……就扔了……”犹未终,高师傅一个漏风巴掌掴将去,打得儿子一个趔趄,捂着半边脸站旁边不敢声。
“我日你妈!”高师傅骂道,“这是什么活,你敢这么不经心?!”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刘保琪,料定是来瞧热闹的住驿家丁什么的,眼一横喝令:“上锅台!”刘保琪不料高家是这个家法,正想劝说,那小伙子二话不说已“噌”地跳上锅台,两腿岔开,左手抓起裤腿,右手掏出那活儿,冲着满锅沸水肉料,倾了吕梁缸似的就是撒尿!
刘保琪看得目瞪口呆,不住地楞神儿。正呆时,外头梅香喊:“老爷——驿站送来饭了!”这才醒过神,转身去了东厢。果见丁敬二人和赵不成都在饭桌旁等着了,刘保琪一头笑着坐了,口里道:“今儿见了稀罕!”便把方才的事说了。丁伯熙道:“这不算什么,眼不见为净就是了,尿里头原也就有硝——你没见六花春贡的点心,那是怎样好看可口?和面时都是徒弟们上去用脚踹!”儿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吃饭,饭没吃完就听院里曹嘉禾又赶来催肉,听那高师傅高声答应:“好了,货起锅了!娃子们备好凉开水淬肉!”一阵忙乱后,又听几个小伙子齐叫:“给福公爷纳福啦!”像是几个人簇拥着出了院子。
说话间一阵肉香随微风荡进房里,刘保琪这才想起没有吃午饭,勾起馋虫来觉得有点饿,敬朝阁是极有眼神的,起身回房取了一个油纸包儿来,抖开来了却是一大包五香牛肉,笑道:“福四爷在这,伙房自然先尽着他供应,不知什么时辰才轮到咱们吃饭呢!这是中午我留下晚上夜宵的。来,刘学台,打量您也饿了,我们先吃!”
168.第二十章吴省钦欺友戏姗姗福康安豪奢周公庙(6)[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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