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2页]

    “卓然？”仅仅是一个背影，苏馥曦就认出来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上次见面的时候，警惕像是小兽一样的孩子，没想到再见竟然会是在这个情况下。

    卓然转过头，脸上淡漠的表情依稀还可以看见他疏离的姿态，但是眼中不经意中流转而过的小心翼翼地温和却中和了这种冷淡。

    “姐姐。”卓然眯了眯眼睛，做出一个笑的表情。但是看得出他不常笑，笑容有些僵硬，脸上那刻意想要温柔的神色看上去莫名的有些狰狞的意味，颇有些能够让“小儿夜啼”的效果。

    对比上次那个冷厉、警惕的孩子，此刻的卓然就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遇见了一朵美丽的玫瑰花，想要靠近，却担心会伤害到较弱的花朵一样。小心翼翼地缩起爪子上的利爪，胆战心惊地凑近、触摸。

    见到这样的卓然，苏馥曦感觉自己看见了他心中的那被隐藏在最底层、加锁尘封多年的温柔一角，即使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皮，也莫名的多了一丝可爱，和“猛虎嗅蔷薇”的温柔。

    苏馥曦眯眼笑了：“卓然，你在这里出现没事吗？”

    虽然只与他有一面之缘，苏馥曦却大概的猜到了他的身份，应该是某个人的隐卫或者是死士。但是现在却这样大大咧咧的在人口众多的锦喻园里出现了，这样真的好吗？

    而且，苏馥曦今天一见到卓然的时候，便注意了卓然今天的打扮。一袭墨蓝色的袍子，简单的黑色腰带，腰间一快佩玉，别无装饰，简单利落。

    虽然还是格外低调的打扮，但是也看得出是出席宴席时的装束，至少从衣服的布料上来说是的。低调不引人注意，但是却大方不让人轻易看低。

    似乎是看出了苏馥曦心中的疑惑，苏子荣一手扶着苏馥曦，淡淡地扫了一眼卓然对着苏馥曦解释道：“卓然是安国公的独子，只不过安国公府上只剩下他一人罢了。”

    七年前，安国公为国殉职，消息传回京城当晚，却被人参了一本“卖国”之罪。皇上命人彻查安国公府，查出与他国来往的军事信纸，证据确凿。

    皇上震怒，本该诛九族以儆效尤，但是念在安国公为国而死，家中只余妇孺老少的分上，下旨全族贬为奴发配西疆，永世不得进京。

    太子卓君磐幼时与卓然有过几次往来，甚是欣赏，力排众议，与皇上对抗多日，将卓然留在京城。

    卓然是的认真的孩子，早时因其身份，在京中被人欺辱，过的不必下等的奴隶好到哪里去。但是几年之后，他的水平被皇上认可。却又因为戴罪之身，不得进官，但是作为太子幕僚，深的太子器重。而他，也只是在近几年才渐渐的好过了起来。

    但是至于他的能力是什么，资料上显示的是他谋略出众，见识不俗，却没有提到他暗卫的身份。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私下里的。

    苏子荣只说了这些信息，苏馥曦的脑海中便将有关于卓然的所有资料给过了一遍。这些资料是哥哥和苏子荣在她进京之前，强行灌进她脑海里的，数据全不全暂且不论，但是只要是出现在资料上面的，苏馥曦可以肯定都是真实可靠的。

    如今算来，卓然今年也才十四岁，七年前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身负罪名，在京城这么一个暗流汹涌的地方，没有依靠的活到现在，而且现在还取得了如此的能力，其中艰险可以想象。

    苏馥曦细细地看着卓然那张依旧带着孩子稚气的脸庞，眼中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她笑的温和：“卓然，我听说过你，很厉害的一个孩子。别说我十四岁的时候了，我至今都不如你。”

    虽然在心里，对于这个生活经历和苏子荣有些相似之处的少年很是心疼，但是苏馥曦丝毫没有将其表露出来。她知道，虽然他是戴罪之身，但是卓然那可在骨子里的高傲可不会随之消失。

    他和苏子荣一样，即使再狼狈，在不堪也不会将自己的那一面展示在人的面前。就像是一块不菲的玉石，经过了千年万年痛苦漫长的打磨，最后将自己瑕疵的部分掩去，独留下那一部分完美无瑕的，给世人观赏。

    对他们来说，再怎么样的心疼与同情，都是披着美丽外表的讽刺与不屑，是淬着毒的利刃，只需要一点，就能够是他们受到万劫不复的伤害。

    这种时候，真正对他们来说的赞美，是绕开这根藏在他们心底的刺，直面他们本身。

    果然，在听见苏馥曦的这句话之后，卓然眼中那一滴因为苏子荣点破他身份的慌乱的水滴猛地落下，融入心中的万里长河，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他垂下眼眸，用舌头浅浅地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样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苏子荣等的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沉默：“你在这里堵着不会就是想着来曦儿面前卖呆的吧。”

    对于苏子荣来说，他的温柔只需要对着苏馥曦就够了，其他的人，管他谁和谁，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混蛋模样。

    卓然抬起眼睛，片刻时间他已经恢复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之前那个疏离淡漠了卓然，他摇了摇头，看了苏馥曦一眼，又扫了苏子荣一眼，然后不着前后的说了一句：“赫连黎来京城的第一天就给太子殿下递了帖子，说是很是好奇太子殿下的表哥苏子荣，等过几日就登门拜访，说是有要是要私下里商谈。”

    说完，也不等苏子荣询问什么意思，就恭恭敬敬的对着苏馥曦颔首示意了一下，然后果断利索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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