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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节没想到[1/2页]

    readx();    不作不死这句后世盛行一时的名言警告对郑居中等人毫无作用,连心弦都未触动一点。

    在他们心里,这话就象受冤屈的百姓咒骂作虐的官员‘天打雷轰不得好死’一样苍白无力。

    弱者只能嘴上这样诅咒发泄一下愤恨。本官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就虐你,你能奈我何?

    真有势力的,根本不会嘴上使劲,有冤当即就凶残报复了。

    苍天为公或许有眼,但既生我富贵,必保佑我一世得意,岂会为贱民弱者报应于我?

    冤屈者越是嘴上恶毒诅咒,越是说明他没有能力损我毫毛,越是能显示我权大威风地位尊贵得上天偏爱,越是让我体味到当官掌权的美妙。

    奢糜享乐,肆意横行的滋味是如此令人沉迷。

    即使在这个迷信昌盛的时代,相信有地狱阎罗判官审判,有十八层炼狱酷刑惩罚罪恶,许多官员也无惧无畏,拼命腐化堕落,更何况为享乐根本不在乎满门死绝的独/夫大有人在。

    别看大宋官僚腐化堕落,国家在穷途末路上飞奔,它的监察官员体系实际很完善。

    皇帝有监控天下的秘谍司,有上访鸣冤的登闻鼓;

    朝廷设有权力巨大能扳倒宰相的御使监察(类似纪检反贪信访的综合);

    地方有监察牵制一把手施政的通判官、有提刑衙门(检察和上级法院);

    有直属中央管供应和控制地方和军队钱粮的沧漕等官员(财政控制);

    军队有监军太监。

    更有大宋特色的叠床架构,用于分化和彼此牵制权力的极度复杂的官僚体系。

    这种体系有效防止了垄断权力和造反,却无法阻止官僚相互勾结集体腐化堕落,也阻止不了地方对中央的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甚至不听招呼,设计得再复杂对国家的长治久安也没鸟用。

    这种体制下,国家政治环境廉洁与否高度依赖于皇帝的贤达能力程度。

    皇帝有能有为,官僚执政大体会比较正常,一旦皇帝无能或腐化,官僚立即就会集体堕落。

    窝案,一烂烂一片,结果只究首恶,对其他犯罪官员不敢惩罚,仍让其当官,免得全部拿下就瘫痪了国家或地方政务运转,政令不出首都,等等事,在封建时代是司空见惯很正常的事。

    明太祖朱元璋是个缺乏世界观、科技观,充满封闭愚昧小农意识的思想落伍皇帝,但为了朱家王朝长久存在,也因为出身贫苦深知百姓之难,很体恤百姓,对官僚要求极严,在百姓眼里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限制官僚特权,贪污一文钱也可能被剥皮充草示众,朱元璋管理官员如此残酷,却照样阻止不了统治腐化堕落,国家玩完,累得他孙子崇祯皇帝再勤俭再想奋发有为也只能满腔愤恨煤山上吊。

    这说明缺乏民权的政治发展到最后,连皇帝清正有为也对阻止官僚腐化堕落不起作用了。

    赵岳很清楚,后世西方鼓吹的三权鼎立、民主选举对官僚腐化堕落也没牙啃,所以在新国加入民众参政议政和对官员的监督罢免惩罚权,同时极力废除宗族和人情社会,强行拆分大家族及垄断型大经济集团,从政治经济上避免权力被民间大势力和人情绑架,也极力铲除儒家强调的三纲五常等扭曲的孝道等传统道德体系,家长不再能对子女一切说了算,推行婚姻自由、财产分割、强调人权等等后世文明合理的规则。

    而郑居中等自觉看透了人生,更看透了官场,很清楚大宋体制惩罚不了他们这种会攀关系精通玩权的人,玩得很嗨。

    黑永康报复心切,抖擞精神,不顾饥饿疲劳,立即点了四个指挥使共两千人马。

    他知道季兴良、韦建业两员大将虽然极想亲手狠狠祸害沧赵,却不会愿意去强夺沧赵码头而冒险的,很是关照这两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自己更不会亲自出马冒险,就选派两员武艺高强也有胆子厮杀的偏将王保城、李宝森带队,力求以重兵勇将一下碾压住清池沧赵码头的守卫。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杀奔码头,还带着十几架攻城梯准备沧赵不肯让步配合就强攻强夺码头城堡。

    郑居中则很自信地认为此举定能成功。沧赵嚣张跋扈凶暴,但绝不敢真抗拒而杀官兵。

    他就是要借助官府所披合法身份明目张胆地侵犯沧赵利益,进一步掐紧沧赵脖子,狠狠报复,并争取到好处。

    美滋滋享用完晚了的丰盛午餐,他琢磨着今天看到的赵岳,眼睛渐渐亮了,要把沧赵小儿的不凡、猖狂、目无朝廷等方面极力夸大后上报皇帝,一为刺激皇帝对沧赵越发忌惮猜疑,瓦解皇帝对赵公廉的信任依重;二为表明他对付沧赵的不易,为打击沧赵搬倒赵公廉而不择手段找到皇帝信服赞同的借口。

    把对手夸得越强大,等完成任务,他的功劳自然也就越非凡,利益才能达到最大化。这点道理他门清得很。

    兴奋中本想立即写奏折快马传到京城,却感到奔波一上午,很是疲惫,怕这种不良状态下写的奏折,文章不够精美通达,书法不够完美,让皇帝看了不满意而让他的目的打了折扣。

    加上他想等着看看夺取码头的结果,要在奏折中把这个也写进去,扭曲夸大一下,以进一步证明沧赵的目无王法目无朝廷的逆反恶劣状况。

    如此也就暂时没动笔。

    郑居中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在丫环温顺体贴搀扶下悠然自得上了床,准备先舒服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写。

    王保城、李宝森二将夺码头城堡立功发财心切,不断催促官兵加快赶路。

    但无论他们怎样许诺鼓动,这两千官兵也打不起精神头。

    这些从清州裁下来移防沧州的官兵对赵公廉的情绪并不象当官的那样愤恨,而是复杂。

    对这些只重视实利的军痞混混来说,到哪里驻扎也是被上官克扣军饷欺压的份。

    他们并不反感到沧州。

    这里单是气候和自然环境就比清州强太多。

    清州比沧州冷多了,人口稀少,太荒凉,也太危险。怎比得沧州温暖富裕繁华安宁舒服。

    调离清州,不用再大批守在边境随时被辽军挑衅杀死,从这一点,他们感谢赵公廉。

    他们恨的是赵公廉不把他们留在麾下享受只有文成侯部下才能享受到的军队公平,甚至是优越的待遇。

    他们很羡慕留下的那些人,但也自知是自己混习惯了恶习难改,只起坏作用,侯爷不敢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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