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节是个笑话吗[1/2页]
客栈前院。
朱温此时已经懵逼了。
此前,进攻虽然不顺,但他笃定赵岳今晚绝难逃一死,负隅顽抗只是拖延点死亡时间而已。
安排了猛汉季尊去突破楼梯封锁后,他却没有把重点寄托在季尊这面,也没把希望重点放在楼后爬窗偷袭,感觉赵岳的侍卫不简单,考虑必须凭人手多江湖好汉多的优势并且多面夹击才能速胜,于是积极另开思路,扫视房顶,打起这方面主意,琢磨着派人爬上楼顶,从顶上破瓦,若能破掉坚固顶棚攻进去即可一举突破所有阻碍,那时,纨绔赵岳就是等死的蚂蚱。
他这边也带着飞钩,但绳索不够长,正指挥部下赶紧接绳,突然就听到一阵弓弦齐响,可怕的是来自背后。
朱温是老江湖,本事也高,自有股自信,处变不惊,听声辨位,发现冷箭应该都是朝他这个方位来的,而且箭力强劲,惊骇间不及多想,连忙扑倒在地并连续翻滚,其间已看到二三十米外的院门和院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伙蒙面百姓正在放箭。
他进攻客栈,在外围是设置了岗哨的,岗哨无一人发出警报,敌人能悄无声息摸上来凶狠偷袭,说明岗哨都死了白设了。
用脚丫子想,他也知道这伙‘百姓’必定是赵岳的手下,是梁山人安排的保护赵岳的后手,而且本事不一般。
朱温逃过冷箭一劫,他身边和附近的人却多数没那么幸运。
数个亲兵侍卫加传令兵等本也是出身江湖的好汉,都有些拿手能耐,但转眼全部死在冷箭下。
有几个请来的江湖好手自负本领和身份,并没有参与开路进攻这种炮灰级干的战斗,都在留着劲等着在关键时刻才出手参战,杀了赵岳才显能耐和重要作用,才能拿到最大好处,杀赵岳的侍卫杀再多又有什么价值?浪费力气。
这账算得清。
他们也有资格这么算计着闲着等着,自然袖手旁观地陪着朱温,也是由朱温陪着,结果随重点打击目标朱温遭了殃。
朱温身后有几个侍卫站着,结果挡了冷箭被动替死,让朱温有时间做规避反应。这几个牛逼江湖好手都是孤身前来,牛逼地悠然站那观战,可没人在后面为他们无意中挡箭,本事高在这么短的距离对强劲密集的冷箭也反应不及,没死的也受了伤。
话说他们也不是那种身手轻灵快捷的武者,都是擅长硬打硬战的猛汉,遇到冷箭偷袭就露出短板,哪能躲得过。
轻功高,身手灵敏的江湖客,除了为这面开路也最先死掉的幽灵飞燕,都在后楼参与爬窗偷袭。
朱温转眼看到惨象,看到自己熟悉的江湖好友高手或死或残,听着渗人惨叫,不禁惊出一头冷汗。
不好,今晚的行动怕是不但杀不了赵岳,而且己方,包括自己反而都可能栽进去。
撤的念头立即拿定,但念头一闪间却又是一波箭雨。
又死了几个仓促间无处躲避又受伤行动不便的高手。死伤更多的是其他官兵刺客。这次的打击目标显然变了,重点消灭刺客团的有生力量,看得朱温头皮发麻,心中更惊也怒极。
他已双钩在手,躲在一具尸体后准备随时杀上去。
突然出现的这伙蒙面百姓放了两波冷箭也没有再远攻,都娴熟地把弓往背后行囊一插,随即拔刀从院墙院门冲了过来,无人出声指挥,那动作却几乎整齐划一,冲锋也无一人坑声,自动形成错落有致的一伙伙,只闻一阵沙沙奔跑声,就这么转瞬杀了上来。
朱温看到这一切,头皮又是一阵的发麻。
他已不是往日单纯的江湖客,虽是赵忠信的侍卫长,不算军中人,但长久接触军队,也了解军队打战阵配合战的可怕。
军中将士的个人武力多不值一提,也就是会最基本的厮杀,整天来来回回练的就是这些最简单的搏斗技巧,直到形成本能一样的条件反射,若和江湖人一对一争斗,只有死的份。
但军汉们一结阵打配合,那战斗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没点过人硬本事的江湖好汉,被三五个寻常将士围攻就可能轻易收拾了。一百个江湖好汉和一百个将士厮杀,会赢。上千个在一起混战,则多半必输无疑。这就是军阵的厉害和训练意义。
眼前的‘百姓’,行动无疑是江湖手段和军队作战模式的合一。
朱温即使看不大懂,也感觉这种结合很巧妙极具威力。
这是伙极其训练有素的团体,既能斗江湖,也能征战沙场,怕是沧赵家族特意训练培养出来保护赵二这个沧赵家族宝贝的。
直到这一刻,朱温才深切感受到一个冲动莽撞的纨绔少年能闯下若大威名,号称霸王,横行无忌,真就是有基础和底气的。
转眼间,双方就厮杀在一起。
来者一伙伙配合默契,刀光闪烁,还有暗器,杀人犀利得惊人,连幸存的三两个擅长硬战的江湖高手也没什么抵挡之力,片刻间就不是被杀就是再次重伤离死不远了。进攻之快,威势之惊人,让朱温都无心组织指挥应战,只能仓促大喊一句,鼓舞剩存人手奋勇抵抗,也是提醒客栈里的人手外面有敌来袭击,至于里面的人会怎样已经顾不得了,他自己只想寻机逃走。
因为他惊恐发现从楼后又冒出来十几个类似的‘百姓’,也是一伙伙组团配合战,异常骁勇,夹击转眼就击溃了刺客团。
后楼没了打斗声息,显然那边的人手也栽了。
哪还有什么指望?
一对钩刀在怒极又拼命下,威力更强。朱温咆哮着凶恶厮杀。
刺杀失败,就算是要逃,他也要杀几个敌人泄泄恨,展示一下能耐,维护一下江湖高手的尊严。
但和他交手的高挑汉子却不是好对付的,一手钩刀,一手略带弯度的直刀,都是那么锋利,都是那么可怕,神出鬼没,配合起来更有威力,连朱温浸淫二十多年一向赖以自负的钩刀武艺似乎在对手的钩刀下也相形见拙。
这个戴着面具的对手把钩刀使得更巧妙凌厉,看着不很壮实,却似乎一身全是筋,力量一点不弱。朱温咬牙切齿发力两次猛攻,想以自己过人的臂力或劈或钩绞掉对手的武器,却都没能得手,反而差点儿被更快更诡异凌厉的刀斩伤。
至此,他的信心全面崩溃,惊疑感叹此次精心布置的刺杀难道早已泄密?是个笑话吗?
笑话要命,不好笑。
再也顾不得逞强,奋起全力反击了一下,瞅准机会跳出战圈,向无人堵截的侧围墙处急逃。
对手居然没紧跟不放,反而帮同伙去把一个垂死挣扎的江湖高手迅猛杀了,这才转头追赶过来。
朱温放下心,冷笑一声。
他虽不以轻功为长,但全力之下奔行速度也极快,又是先跑出一段距离,自信到了围堵一蹬而上翻墙就能没入黑夜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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