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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将计就计[1/2页]

    风雪满城,这才是今年入冬来的初雪,雪飘落下来,人畜践踏,使得徐州城里泥泞不堪。

    徐州立城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地处淮泗之要隘,地处南北交通要冲,又是王藩之所,本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富庶雄阔之城。

    南北漕运一断,徐州的商贸就冷落许多,但真正使徐州城受到重挫的还是淮泗战事。

    虽说淮泗战事期间,徐州城始终未给流民军攻破过,也没有受过大掠,但在岳冷秋守徐州的半年多时间里,城里的屋舍给拆毁无数,砖石运到城头抵抗流民军攻城,而后流民军放水灌城,徐州逾半城地淹在大水里有半年之久,使得城里疫病横生、屋舍坍塌无数。

    战后,朝廷对守徐州的陈韩三戒备有加,钱粮供应都极为苛刻,而陈韩三为供应两万大军,对地方又极尽搜括之能事,徐州城从此就越发的破落,根本就没有过恢复元气的机会。

    便是诺大的楚王府也破落不堪,朱红的宅门在风灯的照耀下黯淡无光,倒有几块朱漆剥落,似乎见证着元氏的衰落。

    张玉伯将披蓬脱下来,顾不上抖落积雪,连着马儿一起交给身边的扈从,抬头看了一眼王府牌楼上的额牌,也不去理会左右那几个探头探脑监视王府的暗哨,拾阶走到巍峨壮哉的宅檐下,扣起那沉重的大铜环。

    小门打开,门官见知府张玉伯来访,也不多说什么,让张玉伯及他的扈随从边门进去。

    因马服案,楚王府与淮东结怨,张玉伯与淮东同出东阳一系,楚王元翰成与张玉伯的关系开始也很恶劣,倒是在林顾决裂之后,张玉伯因给视为顾悟尘一系的官员,元翰成看他的脸色才好一些。

    如今青州败亡,残部悉归淮东,林顾决裂之事自然成了往昔的云烟——只是这时候徐州局势紧张,叫人猜不到陈韩三心里所想,楚王元翰成一时倒也顾不上旧怨重提——徐州城里,元翰成要想有个商议事的人,除了张玉伯还能有谁?

    楚王元翰成还没有睡下,听报张玉伯来访,披了一件寒衣,就到偏厅来见他。

    “传闻林淮东到淮阳,此事可是当真?”元翰成问道。

    陈韩三动机不稳,不想再做瓮中之鳖,元翰成只能将林缚视为救命稻草,哪还顾得上杀婿之仇。

    “消息确实,今日午后从淮阳有信函来,林淮东召我与陈韩三去淮阳商议军事。”张玉伯说道。

    “陈韩三可曾答应过去?”元翰成问道,只要陈韩三答应去淮阳见林缚,那就表明他没有异心,虽然元翰成晓得这种可能性甚微,但局势到这一步,已不容他不带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当初元翰成也是支持陈韩三留守徐州的,没想到这时候祸害这么深,就连王府外,也给陈韩三布了几道暗哨给监视起来,连元翰成进出王府,也受到限制。

    元翰成晓得,在这些手掌兵权的枭悍之徒面前,朝廷跟宗室的威严已然尽丧了,在他看来,林缚不见得就比陈韩三好到哪里去,唯一的区别就是林缚表面上还是忠于朝廷,不会叛投燕胡,但陈韩三就太难说了。

    张玉伯摇了摇头,说道:“陈韩三托病卧床不起,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他怎可能去淮阳?淮阳来信倒提起王爷是老成持重之人,能替当初的局势拿个主意,有意请王爷去淮阳商议军事……”

    “这样啊!”元翰成脸色发白的一屁股坐到椅子,只觉得有一股子寒气从尾椎骨直往上窜,淮阳来信不过是让他有个借口离开徐州这个是非之地。只要陈韩三没有公开叛降,就不能阻拦他与张玉伯去淮阳参与军事,但是他一人离开,楚王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怎么办?

    元翰成并不觉得林缚在信里提到他是出其好心,不过是不想承当堂堂楚王给叛将裹胁投敌的罪名罢了。

    “张大人,你去淮阳吧。本王筋骨已僵,这么冷的天,懒得动弹了。”元翰成颓然说道,他这把年纪,独自逃生又有何生趣?

    “下官以为,陈韩三未必就铁了心降敌,”张玉伯压着声音,陈韩三毕竟没有公然投敌,议论此事下意识的压着嗓子,“陈韩三是精于算计之辈,虽无气节可言,但投敌之事对他来说弊大于利,他不会做。我估计着,他此时不过是有待价而沽之意……”

    “你继续说……”元翰成听出些味道来,神情稍振作,让张玉伯继续说下去。

第33章 将计就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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