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涂土桥的入局[1/2页]
曹窖对何伯格说:“看来,那个涂土桥还要和你纠缠一阵子。不过,涂土桥他还真是异想天开,他居然想入股你的企业,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何伯格说:“这个涂土桥没有疯,可是这个家伙是押宝我不会去反对他,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想参股我们的电竞选手培训学校。”
曹窖说:“我们这些人,到底是接受那个涂土桥的投资,还是不接受那个涂土桥的投资呢?”
何伯格说:“你的意见呢?”
曹窖说:“我的意见当然是拒绝那个涂土桥的投资了,那个涂土桥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要是真的入股我们的企业,那么我们的一切都完了。”
何伯格说:“我们还是要委婉点拒绝他的入股要求,因为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善茬。”
他说的是摩尔多瓦语,赛戈莱纳并不明白。赛戈莱纳只道那少女听到亲人去世有些伤心,推人及己,想到老师逝世时自己亦是如此失魂落魄,心中一酸,双手捧起金花到那叫尤利尼娅的少女跟前:“他死前托我把金花交于你,权且收好了罢。”其实那刺客死时未确指交给谁,他欲取悦这少女,便随口添了一句想象。
尤利尼娅一见金花,惨呼一声,当即瘫倒在地,捂面呜咽起来,其情极为惨切。青年怒极,抽出佩剑来指着赛戈莱纳鼻尖道:“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他一声令下,身边三十余人齐齐出剑,杀气顿起。赛戈莱纳看到他们的剑上俱有锯齿,便知他们与刺客果然是一门之人。卢修马库见状不妙,忙令卫兵上前弹压。一队重铠卫兵拨开人群冲过来,把赛戈莱纳护在中间。忍,孰不可忍!大家齐上,把这蛮子剐成碎片!”众人轰然回应,卢修马库见局面将乱,立刻喝道:“是战是和,自有大公定夺。你齐奥算个甚么东西,敢在这里自作主张,辱骂使者!”齐奥冷笑道:“苏恰瓦城里谁不知你卢修马库大人是奥斯曼的一条狗,不必继续吠了。”卢修马库大怒,喝令左右把这叫齐奥的青年擒下。
齐奥不待卫兵上前,挥剑直取卢修马库脖下要害。卢修马库避之不及,眼见剑尖刺入咽喉,突然“锵”一声脆响,齐奥发觉自己的剑被另一把锯齿剑别住。一个宽脸精悍的汉子从卢修马库身侧闪出,手腕轻晃,一下子把两剑锯齿相钩处抖开,各自撤回。宽脸汉子笑道:“齐奥你性子如此急躁,如何能济得大事?”齐奥恨恨道:“马洛德你卖师求荣,如今还有脸面来说这样的话!”宽脸汉子也不气恼,悠然道:“咱们斯文托维特派的门内恩怨,自然是要解决。只是如今国事当前,不可让外人起了小觑我公国之心,师弟你以为然否?”
齐奥知道自己这大师兄剑法高明,远在自己之上,殿外还有大公的亲卫队虎视眈眈,倘若真打起来,自己这三十几人只怕十死无生,只得强咽下怒气,悻悻把剑插回鞘内。那少女握着金花,依旧泪水涟涟,几名女弟子在一旁劝慰。
赛戈莱纳看了不忍,想上去劝几句,这时一名唱礼官忽然唱道:“摩尔多瓦大公殿下到!”卢修马库连忙拽了赛戈莱纳到了殿中,谄媚道:“大公殿下已到,您可以上前去了。”赛戈莱纳不明就里,看到一个披着紫袍的耆耋老者缓缓走入殿内。这老者满面皱纹,灰斑从生,双目掩在下垂的眼皮下几乎看不见,需两位侍女搀扶才能走到座前,如积年老树——就是摩尔多瓦大公亚历山德鲁了。大公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身穿法袍的男子,这男子已经须发皆白,双目却极有精神,而且身材魁梧,骨架奇大,法袍亦难掩他一身健硕肌肉。同为垂垂老者,他却比大公矍铄百倍。
赛戈莱纳记起卡瓦纳修士教的诸般礼节,于是半跪在地,以右手按在左肩,朗声道:“摩尔多瓦大公殿下,愿上帝保佑你。”在场众人都大感满意,觉得这土耳其使者虽答的古怪,总算尊重大公,算他知礼。
摩尔多瓦大公一面吁吁喘息,一面举起手来,欲张口说话,喉咙却滚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仿佛有许多痰气堵住。卢修马库俯耳过去细听片刻,才起身对赛戈莱纳道:“大公说欢迎贵客光临,请转致苏丹陛下万安。”
赛戈莱纳心中大奇,自己何时成了苏丹的使者,再一转念,这才想到怕不是这身衣服惹来的。他本意只是拣件最好看的衣服穿,阴错阳差之下却被当作使者带入宫内。他甫入人世,视一切待遇都理所当然,不觉古怪,直到这时才觉察出异样来。
卢修马库又指着大公身旁那白须老者道:“这位是希腊正教的苏恰瓦大主教约瑟夫。”赛戈莱纳略施一礼,大主教冷冷点了一下头,手持权杖转去一边,根本不去理睬他。
按说此时该是使者递交凭信,赛戈莱纳却大剌剌站在原地,自顾沉思。场面一时冷了起来,卢修马库连忙高声提醒道:“大公殿下问苏丹陛下可有书信?”赛戈莱纳“噢”了一声,拿出那卷文书,心想你们问我身上有无苏丹的书信,可没问我是不是使者。旁边早有小吏恭敬接过,呈递上去。卢修马库松了口气,代大公接过文书,解开丝线,里面写满阿拉伯文,末尾还有穆拉德二世的血红玺印,哪里有假。
卢修马库道:“苏丹陛下的心意,大公已经尽知。不过兹事体大,大公不敢擅断,还需详加揣摩,以免有误圣意。还请使者稍事休息,明日再予答复如何?”赛戈莱纳暗想:“如此最好。等下我脱下这套衣服,自己走脱了便是,免得惹他们不高兴。”他转目四看,忽然又想:“父亲的事情尚没着落,此地人众最多,或许能打听出什么来也未可知。”
卢修马库见他又楞在原地不言不语,故意大声道:“敢问尊使意下如何?”赛戈莱纳决意暂时蒙混一阵再说,便张嘴答道:“悉听尊便。愿天上那一位大能保佑大公,愿照明你们心中的眼睛,使你们知道他的恩召有何等指望。”
这本是《圣经以弗所书》中的一句祈辞,然而古兰经与圣经风格相类,话语相通。赛戈莱纳虽口称上帝,可在场之人先入为主,听在耳里句句都是赞颂真主之辞,都有些难堪。那大个子主教更是面露不快,法杖一顿,转身离去了。
短短一柱蜡烛的时间,大公已然?顿不堪,冲赛戈莱纳略微点了点头,仍由两名侍女搀扶着离开。卢修马库唯恐殿中还有人要寻赛戈莱纳的麻烦,先一步上前道:“住所已经给您备好了,待我亲自引您去歇息。”
于是二人在卫兵簇拥之下离开主厅,沿着一条花园小道朝后殿而去。那斯文托维特派一干人众虽欲寻仇,奈何马洛德紧随卢修马库之后,片刻不离,只得目送他们离去。路上赛戈莱纳忽然想到那少女模样,便问道:“那些胸前缀着金花的,究竟是什么人?”卢修马库陪笑道:“不过是些苏恰瓦城内的纨绔青年混闹罢了,尊使不必担心。”马洛德在身后忽插话道:“执事此言差矣,我斯文托维特派如今虽有些不肖,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卢修马库看了他一眼,并不喝叱,只淡淡说:“尊使累了,不必为这些事劳神。”赛戈莱纳只盼多了解些那少女的事情,截口道:“不妨,不妨,你来说说看。”卢修马库只得把嘴闭上,马洛德笑道:“这位使者倒是个直爽人。我派的前身,乃是大摩拉维亚国的中兴之主斯瓦托普卢克,斯瓦托普卢克征战之时,常有精锐卫队栩随左右,因为数次救主有功,遂被命名为斯文托维特卫士——这斯文托维特本是斯拉夫上古战神之名,面分四向,胯下白马,手执剑矛——后来大摩拉维亚国为敌所乘,国祚中断,斯文托维特卫士护着幼主逃至此地,立地筑城,从此开枝散叶,子嗣不绝。‘摩尔多瓦’实在就是‘北来故人’之意。我们斯文托维特派皆是卫士之后,历代都作摩尔多瓦大公的近卫,直至今日。那鸢尾金花,就是世代传承的凭信了。”
赛戈莱纳“嗯”了一声,道:“原来是忠烈之后,无怪能视死如归,抵抗外侮。”他想的是那被杀的青年刺客,卢修马库却以为他是有意讽刺,连忙解释道:“这班人自以为庇了祖宗余荫,便可以跋扈行事,都是些不知变通、不明大体的死脑筋,尊使不必过于在意。”他看了眼马洛德,又道:“马洛德是斯文托维特派这一代的首座弟子,惟有他是个通大势的明白人。”
马洛德略一鞠躬,面上无甚表情:“老师方才出事,派内难免人心浮动。假以时日,他们自然能明白我的苦心。”他顿了顿,又说道:“在下有件事,不知当问尊使不当?”赛戈莱纳道:“但问不妨。”马洛德道:“方才见尊使拿出一枚我派的金花,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赛戈莱纳道:“方才我都说了,是个路遇之人将死之时托我带来苏恰瓦的。”马洛德叹道:“那年轻人我却识得,是我派次席弟子,名叫斯维奇德,亦是我的师弟。我那师弟剑法不差,唯独性烈如火,一意孤行要去行刺尊使。我苦劝不听,以致有此杀身之祸。”
斯维奇德并非赛戈莱纳所杀,他听着毫不惭愧。卢修马库却唯恐马洛德惹恼了使者,制止道:“马洛德你且去查查使者卧室附近的侍卫,可莫要让你的那些师弟师妹们混进来。”马洛德唇边露出一抹微笑,闪身消失于走廊角落。二人到了居所,赛戈莱纳一进门就发出惊叹,好一处豪华的所在。只见房间内处处鎏金,梅克伦堡的家具、佛兰德的羊毛织毯,米兰的银烛台,无不精美;一张松木大床,顶端金帐垂纱,而且不吝香料,芬风馥郁;对墙上还挂着幅林兄弟的《十二月令图》细密画。卢修马库倒是个细心人,怕***使者不快,把房内一切希腊正教的痕迹尽数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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