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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 59 章[2/2页]

    【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严斯九看了一眼,只觉得太阳穴发胀,一甩手把手机丢在副驾座椅里去,眼不见为净。

    平复几次呼吸,开车去公司。

    今天公司开高层会议,欢迎新的营销总监入职。

    严斯九知道公司不久前高薪聘请了一位营销总监,专门负责海外市场。听说是一位年轻女性,姓林。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林小姐,与席景瑜年初就要他去见的那个林家姑娘,竟然是同一人。

    开完会,严斯九没有参加接下来的宴会,径直离开了公司。

    晚间,西府公馆里爆发了父子俩久违的争吵。

    起因就是席景瑜问严斯九怎么提前走了,问他对林小姐印象如何。

    严斯九一听就冒火,他本就怀疑林澜进公司目的没那么单纯,此时席景瑜这么一问,当即坐实了他的猜测。

    “您还真是煞费苦心,什么招儿都能想得出来。这就把人弄公司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直接弄家里来?”

    严巍不满他对席景瑜这么说话,冷声提示:“注意你的态度。”

    严斯九也冷笑:“相比您二位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我的态度算好的吧?”

    严巍一拍桌子:“对父母出言讥讽?这就是你的好态度?”

    严斯九针锋相对:“说实话就是讥讽?”

    客厅里火药味十足,张姨叹口气,低着头避到后院,一抬头看见吕濡背着包从侧门进来。

    “小姐回来了。”

    她压低声音打了招呼,顺便好心提醒里面正在吵架,让吕濡过会儿再进去。

    吕濡愣了愣,听见房内隐约的声音,听话地点点头,把包放在石桌上,然后拿起水壶去给橘子树浇水。

    不想父子俩吵架,席景瑜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小九你误会了,林澜去公司不是我安排的,我知道后也吃了一惊的。”

    严斯九扯扯唇角:“是吗?”

    席景瑜叹气:“你如果真不喜欢林澜,我们也不会逼你的,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你们逼我还少?从小到大我的哪件事你们不插手?”严斯九气极反笑,“之前还不由分说甩给我一个婚约,现在又要塞人给我,怎么?严家到了需要我卖身的地步了?”

    席景瑜一时语塞,室内静了片刻。

    吕濡不是想故意偷听的,只不过这个方向有一扇小窗半开着,争吵声从中泄了出来。

    她正打算换个地方,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和吕濡的婚事一直定不下来,你妈妈会想塞人给你吗?这么简单道理都想不通吗!今天我就问你,吕濡不好吗?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严巍的声音。

    吕濡紧紧捏住壶柄,心跳瞬间又快又急。

    不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严斯九愤怒的声音就钻进了她的耳朵——

    “这和她好不好没有关系!不是说她好我就得娶她……”

    吕濡心跳一瞬间的凝滞,胸腔像是被什么挤压着,呼吸困难。

    她不敢再听,快步离开橘子树。

    张姨在池边喂鱼,吕濡走过去帮忙。

    过了会儿,张姨惊讶笑道:“哎呦,这鱼食怎么不往水里洒呀?”

    吕濡茫然低头一看,可不,鱼食全撒在岸边的太湖石上了。

    张姨接过她手里的鱼食,推她去休息:“上学累了吧,快去坐会儿,估计里面一会儿就没事了。”

    吕濡低头盯着脚下由香山帮老师傅手工铺就的花街,好一会儿才告诉张姨,她先出去找同学玩,晚点再回来,让张姨先别说她回来的事。

    张姨不疑有他,连声应下。

    吕濡在马路边慢慢走着,西府公馆这边的道路宽阔,安静。两侧种植着高大的香樟树,晚风一吹,树叶簌簌作响,香气隐隐浮动。

    吕濡想起三年前跟随严斯九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六月底,盛夏天。

    刘叔在前面开车,她与严斯九坐在后排。

    她扭头看窗外的香樟树。

    她小时曾跟随母亲来过江城,四月时节,满城的香樟树开着细小米黄的花朵,香气独特好闻,在她幼时的记忆里保存了很久。

    所以在母亲临终前问她要不要换一个城市生活时,她记忆深处香樟花的香气不期然漫出来,给了她答案。

    那天她看着窗外出神,严斯九忽然出声,叫刘叔开慢点,把四个车窗全都降下。

    伴随着隐隐香气,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在车内响起——

    “这是香樟树,四季常青,春末开花时香气浓郁,是江城的市树。”

    吕濡已经记不清当时她的反应了,只是无论何时,抬头看到香樟树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严斯九的这句话。

    那天,她就开始期待来年的春天了。

    不过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香樟树花期很短,只有一周,还没来得及与人分享,猝不及防就结束了。

    这晚吕濡在马路边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认真把每一棵树都看遍。

    其实今天不是吕濡第一次听见严斯九因为他俩的婚约和严巍吵架。

    第一次是吕濡住进严家不久时。

    严斯九对严巍说,这个婚约没经过他同意,他不可能认,至于吕濡,未婚妻免谈,最多当她是妹妹。

    第二次是严巍与席景瑜讨论别人家孩子结婚没多久就离婚的事,那天吕濡就在楼上,听见严斯九嗤笑,说你们只管杀不管埋,把人硬是按头把人凑一起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吗。

    今天是第三次了。他还是那么抗拒。

    她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是应该做点什么了。

    回到西府公馆,屋内已经恢复宁静。

    席景瑜和严巍在花厅喝茶看书,没有看到严斯九的身影。

    吕濡站在入户门厅,像第一次踏入这里那般,深深吸了口气。

    席景瑜抬头看见她,对她招手笑:“濡濡,快来试试我新泡的花茶。”

    吕濡洗干净手走过去,喝了杯玫瑰花茶。

    席景瑜说这玫瑰花是从严斯九玫瑰园里偷摘的,和外面买的玫瑰花味道不一样,问她喝出不同了没有。

    吕濡放下杯子,轻轻呼吸几下,抬头看向席景瑜和严巍,弯唇笑道:“瑜姨,严叔。”

    声音软糯,带着点生涩。

    有那么十几秒,花厅里静得滴水可闻。

    席景瑜从震惊中回过神,不敢置信道:“濡濡……我,我刚才没听错吧?”

    吕濡笑道:“没有,瑜姨,您没听错,我可以说话了。”

    下一秒席景瑜就捂着嘴落下泪来。

    严巍常年冷峻的脸上也现出惊喜之色,拍着席景瑜肩膀说:“别吓到孩子,是好事,是好事……”

    席景瑜把吕濡拉进怀里哭了一通,之后才擦干眼泪,高兴地询问她具体情况。

    其实在昨天,噩梦惊醒之后,吕濡就隐隐有了点预感。

    一直堵在喉间的那道无形屏障似乎消失了。

    但她不敢尝试。

    以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都没让她产生过惧意,在即将成功时,她反而心生恐惧,不敢尝试。

    昨晚她喝了点酒,半夜蹲在无人的阳台,听着风声寂寂,鼓起勇气张嘴。

    喉间声带被气流触动的陌生感觉,又让她迅速闭上了嘴巴。

    尝试失败。

    然后就是半小时前。

    吕濡看到祖母绿的欧陆驶出院门,炫亮的尾灯在夜色中一闪,从她面前疾驰而去。

    就在尾灯消失在视野的一瞬间,“严斯九”三个字脱口而出。

    久违的声音,从喊出喜欢之人的名字开始,就此找回。

    吕濡隐去了后半部分,只说昨天撞车之后就恢复了声音。

    席景瑜和严巍百感交集,人世间似乎所有的事都有一个因果。

    三年前因为交通事故而失去的声音,三年后用同样的方式恢复,造化何其弄人。

    可悲又可笑。

    沉默片刻,席景瑜提起笑容,活跃气氛:“昨儿小九还因为濡濡撞车的事发了好一大一通脾气,怪人家谭家小二开车不小心,气得手机都摔了。要是知道濡濡因祸得福,看他还好意思发脾气吗?我看,他还得谢谢人家呢。”

    严巍笑着摇头:“他啊,够呛。”

    吕濡闪了下神。

    严斯九昨天摔了手机吗?还是因为她撞车的事?

    所以他昨晚没有回复她的微信,并不是生气不想理她……

    吕濡连忙打住。

    不能想,一想心就痛得厉害,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也会动摇。

    “对了,你和小九说了吗?”严巍又问。

    吕濡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席景瑜一听严斯九还不知道,立刻就要给他打电话,吕濡下意识按住她的手。

    对着席景瑜疑惑的目光,吕濡紧张却清晰地说:“瑜姨,我想自己告诉他。”

    严巍随即点头道:“是应该让濡濡自己说。”

    席景瑜一拍脑袋,笑道:“是我太着急了。”

    大家说笑了几句,等席景瑜去找张姨分享好消息时,吕濡定了定神,抬头对严巍说:“严叔,有件事我想对您说。”

第 59 章 第 59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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