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1/2页]
“信哥儿,你们就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聊天,快过来帮帮我,我快顶不住?内容已经乱序请到 阅读!??!”不远处的魏续抵开身前的鲜卑士卒,大吼了一声,武艺凑合的他能咬牙抵挡到现在已为不易。
铁怵冲在最前,狼骑营清一色的玄色墨甲,辨不出哪个是领军头领。
但他韩烈的命,不值钱。
“嗖~嗖~”
“比就比,老夫可不会输给你们这一帮年轻的后生!”
老将军同样也是感慨不已:“如此精锐之师,真乃天佑我大汉也!”
一波箭雨落下,第二波又倾盆而至。
两名鲜卑士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兴奋,手中兵器很有默契的同时抬起,然后,再一次猛地砸下。
在这一刻,同时响彻了这片大地。
哦,对了,好像只有他提着一把画戟。
咔嚓~
铁怵领了王令,策马来到本部营前,抽出腰间弯刀,直指狼骑营,嚣张无比的大笑起来:“勇士们,跟本将军一起,狩猎这些个不知死活的卑劣汉人去吧。”
失去了战斗意志的士兵,即便上了战场,也只会是剩下死路一条。
“疾!”
城关上的守关士卒仅剩下不到千人,脸上混着血液和泥土,衣甲破开成多块零散的挂在身上,头发蓬散,眼中杀戮与仇恨相互交杂,却从未消散。
他们此刻很想勒马回头,迅速逃离这里。
仅留下一个人,来硬抗这呼啸而来的六千铁骑。
只是越往后,这种训练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似乎就没有最初的那般难受了。
有敢挑战鲜卑权威者,死!
狼骑营的一千三百骑极有默契的同时弯身,从马背左侧取出硬弓,右手同时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色羽箭,搭箭上弦。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铁怵手中的刀还未碰到吕布的头颅,却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而且身下还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寒意。
两波箭雨过后,狼骑营迅速将弓重新放回马背,铁怵这才明白,曹性那两箭并非射偏,而是向狼骑营发出的命令,射两波。
将军只有一个,走慢一步,就什么都没了。
汉人的大将就在上面,步度根更是一早就有言在先,谁能割下张仲的脑袋,不论出身官阶,一律升为佐军大将。
张辽同样望了一眼狼骑营的方向,在那里,充斥而来的暴戾气息铺天盖地,面对两倍有余的强势敌人,他们压抑不住心中的亢奋和残暴的戾气。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是纯粹的单方面屠杀。
有句话说得不错,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的士兵。
一千三百支羽箭在曹性那两支箭矢落地的一瞬间,排成‘一’字猛地激射而出,低沉的弓弦声如出一致。
咚咚咚~咚咚咚~
步度根极目远眺,脸上并无太大的讶异之色,语气中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气势倒是有那么点,就是不知道本事如何?”
凭白无故的损失了三千精骑,步度根心头滴血之余,自然是将吕布恨之入骨,再次下令派出六千骑,围杀狼骑营,身边也仅留下了一千骑卒护卫。
城关上的士卒几乎双目喷火,那些被戮尸的都是他们的袍泽,是他们曾一同并肩作战的生死弟兄,他们脑中还能清晰的回想起,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曾一块儿搂着肩膀,胡天侃地,大笑的憧憬着未来,能讨几房媳妇儿。而如今,他们的躯体已经冰凉,大肠和心肺透过破开的肚子,哗哗的流落一地。
夕阳的余晖落在吕布的肩头,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甲,望着迎面杀来的六千骑,吕布嘴角勾起一抹低至零点的冰冷笑意。
“喏!”
“大王,不过区区千余汉人,末将愿率本部人马,将其一举击溃,擒那汉将献于王上!”
韩烈更是直接抄起家伙,对着周围的鲜卑人就是一顿乱劈,顺便瞥了一眼城外,当看到那气势如虹的狼骑营时,不由大笑了起来,“嘿,还真他娘的是吕奉先这小子!”
曹性脸上已不见往日里的轻佻,取而代之的是与其年龄不符的果敢和镇定。在目测与迎面而来的鲜卑人三百步时,曹性果断下达了命令,右手握拳高举空中,食指和小指张开呈一张弓的手势。
马蹄声轰鸣,紧随曹性身旁的士卒同样高举右手,比起同样的手势,一个接一个的迅速传递下去。
“嗯,等打完了,得找个时间问问这小子才行。”韩烈在心里如此说着。
你这个低贱的汉民,竟敢如此讥讽于我!
然而铁怵眼中所看到的,似乎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们再也管不得身上被箭矢带来的伤痛,起身调头,拼了命似得往回跑。
在人数相差一倍多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正面全歼鲜卑人最为自傲的骑军,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激动澎湃?
吕布和狼骑营的骁勇凶悍,无疑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强烈的定心丸,只要坚持到吕布入城,雁门关今天就算是熬过去了。
吕布也不打算隐瞒,口中说得轻松无比,“我去找他们大王步度根叙叙旧。”
两名鲜卑士卒显然将这个道理发挥到了极致,没有任何的过多话语,一人砍向脑袋,一人刺向心窝,双管齐下。
从关外还能赶来增援的,除了云中郡的吕布,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狼骑营一口气穿冲而过,在他们身后,七横八竖倒下了一地的尸体,上千匹战马的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灵。
而且这些汉人穿的都是一样的军甲,难道说实力也都是一样的恐怖吗?
佐军大将在鲜卑的武官将衔中,丝毫不亚于汉王朝‘征’字级别的将军。
周围的士卒依旧在奋力的浴血厮杀,吕布带着狼骑营不远千里的从云中郡赶来,所有人都在为了守住雁门关而拼命,唯独自己这个将军,反倒落了下成。
严信清逸的面庞带笑,他选择了同韩烈一起杀回,若是就这样扔下张仲不管,他于心有愧。
身后三千骑卒哄然大笑,常年累月的胜利,使得他们自信心极度膨胀,变得尤为自大。
所以,他们今生,甘愿誓死相随。
势如破竹。
笑话。
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的刀锋轨迹,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趁他病,要他命。
铁怵此刻的心情大约如此,但在他心中更多的则是愤怒和不甘,连鲜卑人都不能做到的拒弓而不坠马背,却被这群被他们常年嘲笑的弱贱汉民给做到了,这难道不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吗?
“狗日的鲜卑人也有今天……”
心肺撕裂,粘稠浓厚的血液透过舌苔糊了一嘴,上一刻还想着该如何论功行赏的两人,此刻已然成了难兄难弟,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多少大笑的鲜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坠下马背,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喊,就被后面急冲的战马踩踏至肉泥,运气稍好一点的,在第一时间滚向一旁,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脸上却也是惊魂未定。
胯下的战马独自往前跑开了,只是马背上怎么还剩下了半截喷血的身子。
又两名鲜卑士卒跳进了关上,在第一时间发现张仲的身影之后,眼中冒光,同时举刀从张仲背后袭来。
利钩一样的箭尖贯穿了鲜卑人的胸膛,头颅,臂膀……
接下来,所有人都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跑慢了,命就没了。
就在两人以为天大功劳即将到手时,身后陡然传来了一声势若奔腾的愤厉怒喝,那两名士卒还未回头,就看见一双粗壮的大手生生透出了他两的胸膛,徒手破甲。
他们要让这些个不知死活的汉人知道,鲜卑人骑战第一,绝非是浪得虚名。
尽管狼骑营都穿着清一色的玄墨军甲,但张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吕布。
咣当~当当~~
雁门关如今已成囊中之物,若汉人仅仅是妄想凭借这千余骑来咸鱼翻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杀鸡用牛刀,真是大材小用。
吕布微微颔首,不管是曹性去救援老将军张仲,还是宋宪去袭击后方的号角手,都必须有人去牵制步度根剩下的那七千骑兵。
尽管鲜卑人的步卒全部投入战场,但在邶王步度根的身旁,依旧有整整一万铁骑护卫左右。
就像是无尽黑暗之中透出的明亮光芒,哪怕只有极其细微的一缕,也使人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一千三百骑并排而行的景象,何其壮观!
然而,眼前这个持戟青年非但不闪不躲,反倒露出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手中的画戟在腰间转了两转,从右边滑出,仅凭右手握住戟杆末端,看似极其轻微的一扫,如秋风扫落叶。
拒弓,很简单的两个文字。
记得训练最初的那些日子,每一天,不,是每一秒他们都觉得度日如年,那些惨如炼狱的时光和不似人类应有的残酷训练,让他们的躯壳和灵魂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如挫骨分筋。
听到两人的话语,严信也靠了过来,面带笑意:“以前也听说过吕布破鲜卑的事情,我那时以为不过是贩夫走卒们的以讹传讹,如今一看,吕布倒果真没让人失望。”
还未缓过神的鲜卑人,再一次人仰马翻,不过瞬间的功夫,三千骑卒几乎有一半落下马背。
这话也算是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所有人一时间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吕布身上。
熬过两波箭雨的铁怵目眦尽裂,狰狞的面庞之下,心头更是怒火中烧。他发誓,一定要让这群该死的汉人,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你们……没走?”
铁怵的笑声成了鲜卑人的丧钟,他刚刚还嗤笑着汉人蹩脚的箭术,此刻才发现竟是那般的精准无比。
吕布骑在马背,置身于天地之间,好似广阔无垠的戈壁上长有的一株劲草,那么的渺小,却又格外刺眼,方天画戟插在地上,戟锋耀眼生寒,没入地下两尺之深。
铁怵扬起了刀,身后的上千的鲜卑士卒同样扬起了刀。
“嗯,一个人。”
一开始说要狩猎狼骑营的他们,最终变成了猎物。
原先各自疾奔的一千三百骑开始渐渐散开,处于最后方的士卒猛然加速,一口气冲到了最前。
城下的鲜卑人不断涌入关内,顺着两边的石梯开始杀往关上。
铁怵露出极为自负的狞笑,在与吕布碰面的那一瞬,寒芒闪烁的刀锋对着吕布的肩喉处一斩而下。
只有他,冲在最前,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老将军先是一愣,看着重新杀回关上的众人,冰冷的心间流过一道温润的暖流。这种情绪,老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来在他们心头还惦记着自己这个老东西,只是这一次回来,殊不知已是九死一生。
张仲身子一沉,单膝跪在地上,兀自死死的举扛手中大刀,只是发酸的两臂已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鲜红滚烫的血液使得他们越发的兴奋,露出了如饿狼一样狰狞的獠牙,手中六尺长的‘吕甲刀’上下翻涌,就如同割麦子一样,收割着这群曾经无敌于草原的鲜卑人。
关下不远处的狼骑营勒住马头,静静的伫立在吕布周围,那杆‘吕’字大旗迎风招展,愈发的猩红起来。
三千鲜卑骑卒纷纷效仿抽出腰刀,在铁怵出发的那一瞬间以刀身拍马,紧随其后,嘶吼着朝狼骑营冲奔而去。
瞳孔猛缩。
所有人都被安排了出去,唯独吕布身边没有留下一人,曹性很好奇的问了起来:“头儿,那你呢?”
“韩烈,护卫老夫左右,老夫要亲自为吕布擂鼓!”
老将军虎喝一声,不知何时已将战鼓搬至墙边,手中拿起两根大红鼓槌,重重的击在鼓皮之上。
生命对他们成了奢望,原来想要活下去,竟会这般艰难。
吕布展望了一眼当下的局势,并很快就下达了命令:“曹性侯成,雁门关的城门被破,此刻恐怕是凶多吉少,你两速领一千骑去救援老将军,不得有误!”
韩烈是个直来直去的硬汉,懂的道理不多,但他老娘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张仲对他,曾有数次活命之恩。
于是,两个不同阵营的儿郎,鲜血肆洒,挥矛舞戈,热血浸染青石,一具具丧失灵魂的尸体从并不宽阔的石道上接连抛下。
铁怵忽而听到一种极为低沉的声响,这种声音让他心头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在炎热夏天靠坐大树歇凉时,却听到数以万计的蝗虫同时振翅,整齐而又烦闷。
曹性脸色冷漠,右手摸向箭筒,缓缓拉开强弓,三指夹着两根羽箭,搭箭上弦。
第四十八章 一个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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